第6章_帐中香金银花海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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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  这数目说出来,清兮也是一惊,可她大手大脚惯了,曾经落难又让她有点儿歇斯底里的补偿心理,这才花钱没个数,“琳琅,点了银子给二夫人。”

  琳琅愣了片刻,也不去开箱子,笑道:“夫人,这可是大数目,这样大的开销,素来是映雪那儿记了账和我一起才能开箱子点银子呢,可巧刚才太夫人身边的月容来找映雪要花样子,映雪去了太夫人那里,不如明日我点齐了银子,再送到二夫人那里去吧,可行?”

  清兮一听,心里一惊,这屋子里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。二夫人见状,笑着起身道:“那就麻烦琳琅了。”

  待二夫人走后,清兮才拉了琳琅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,怎么不将银子给二夫人,她心里指不定还怪我故意推托,要占公中的便宜呢。”

  琳琅也不多言,转身将账本从抽屉里取出递到清兮的跟前,“夫人,且看看这账本吧,奴婢不是不给二夫人银子,只是实在拿不出四百两来了。”

  “不会吧。”清兮大吃一惊,将账本拿过来一瞧,这越瞧就越是心惊。

  且说清兮嫁过来是也有丰厚的嫁妆,只是都是些铺子和庄子,现银不过带了五千两,以她花钱的大手大脚,早就花光了。那铺子和庄子也是奇怪,每年都在赔本,毫无进益。每个月她虽有二十两的月银,也只是杯水车薪。

  再看自己的花费,简直是惨不忍睹,清兮平日不看账,今儿忽然一看,才大惊失色,“我,我怎么花了这么多银子啊?”

  琳琅如何敢说她的不是,便道:“这最要紧的还是夫人陪嫁的铺子每年都在赔本,否则夫人手里也不用如此紧吧。”

  一年几千两的花销,其实已经是十分地败家了,琳琅可不敢说。

  “那咱们现银还有多少?”清兮急道。

  “只还剩几两的碎银子了。”

  清兮懊恼一声,“这可怎么办,二夫人那里咱们怎么应付啊,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,让我少花些啊。”

  “奴婢如何敢说夫人,就上次劝夫人别买那簪子,夫人一气可就买了十支。”

  清兮一想也是,这也怪不得琳琅。

  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清兮怏怏地看着琳琅。

  “夫人去求求太夫人看吧。”琳琅也没觉得缺银子是件大事,太夫人素来最是肯帮扶大房的。

  “不妥不妥。”清兮赶紧摇头,她掌家那会儿就大手大脚坏了事,太夫人多次看自己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,如今又为自己屋子里的亏空去求太夫人,岂不更是坏了太夫人心里的形象,她如今这般地步可是不妙。

  “夫人不去求太夫人,那可是没法子了。”琳琅急了。

  清兮急得在屋子里转了几圈,想起前世的经历,“有了,拿几件我的首饰去当了,等我手里松快了,咱们再去赎回来可行?”

  琳琅大惊,“这可怎么使得,若是被人知道了,那国公爷和夫人的脸往哪儿搁啊?”琳琅简直不敢想象丰琉的脸色。

  清兮没好气地剜了琳琅一眼,“不要说是我当首饰不就成了,找个妥当的人就是了,当首饰又没要求说是谁当的。”这当东西对前世的她来说可是常事。

  “哎呀,琳琅就别同我对着干了,二夫人那边咱们是答应了要给银子的,太夫人身子又不好,我可不能再拿这样的事去气她了,也不许对太夫人说,否则我就回了太夫人将撵了。”清兮怕琳琅心里向着太夫人赶紧威胁她道。

  “奴婢自然是不会说的。”琳琅少不得应承下来。

  这番商议下来,慕清兮又少不得翻开自己的首饰匣子,左看这件金步摇也舍不得,右看那副耳坠子也舍不得,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,还没挑出一样可以当的。

  琳琅看了着急,又想给这位大手大脚的夫人一个小教训,便随手取了几样崭新的,“夫人别挑了,我看就这几样吧,这才值钱,否则恐怕换不回两百两银子,那当铺最是黑心。”

  清兮一看就心痛了,琳琅拿的一件正是她喜欢的金步摇,嵌着拇指大的红宝石,那簪尾垂了三绺流苏,都缀着红宝石。另一样则是一对带流苏的金环,那流苏是用五色宝石镶嵌,十分华丽,如果梳垂云髻时,在髻尾左右带上这样一对金环,行动间叮当作响,最是妍丽。

  “换两件吧,我还没戴过呢?”清兮讨好道。

  “如何换,换这个换那个,夫人都舍不得,况且夫人戴过的东西难免别人会记得,那可不得了。”琳琅恼道。

  “罢了罢了,就这几样吧,可别死当啊,等我手里有余钱了,自然还要赎回来的。”

  琳琅赶紧找了素来信得过的人去府外当了,还特地吩咐不要在跟国公府有牵连的铺子去当。

  如此,这事便算化险为夷了,那当票拿回来,慕清兮也不交给琳琅管,怕她去太夫人跟前告状,那就人赃并获了,自己收起当票不知道放哪里,随即想到放丰琉衣物的柜子,他素来不来兰薰院安歇,那柜子无人敢动,最为稳妥,便将当票夹在丰琉的衣服里放了进去。

  可这世上的事都是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,而清兮的事情还漏得特别快。

  8、险中情

  偏这日丰琉从衙门回来,遇着今冬的第一场大雪,浑身上下都飘满了雪花,被人气一暖,化成水浸湿衣服靴子,身边伺候的怕他受凉,也等不得去园子里的四并居,径直服侍了丰琉往兰薰院去。

  丰琉也有心去看看清兮,怕严冬到了,下人一个伺候不小心冷着她,她素来最是畏寒。

  偏巧清兮此时去了太夫人跟前,待回到兰薰院时,只觉得院子里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,没有素日的叽叽喳喳,心里一奇,又见琳琅在屋子外战战兢兢地守着,她一见清兮回来,就赶紧给她使眼色,大约是要她出去躲一躲的意思。

  可主仆二人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,事前没有默契,清兮还笑对小丫头道:“今儿怎么这么安静,可是们琳琅姐姐昨儿个教训们了?”

  琳琅连连摇头,清兮已经跨步进了屋子,她往里间一瞧,正看见丰琉坐于南窗炕下,心里的疑惑便解开了,难怪院子里这般安静。

  不过丰琉的表情清兮是解读不了的,因为他素来就是冷着脸,高兴、生气都是看不出来的。

  清兮上前乖巧地道了声“廷直哥哥。”起身抬头时,视线正好落在炕几上的那张当票上,大惊失色。

  清兮往琳琅看去,只见她也是惊惶不堪,这样的神色落在丰琉眼里,自然便明白了。他起初还疑心是丫头背主偷了清兮的东西去当,哪知道清兮也是知情的。

  丰琉扫了一眼琳琅,道:“们都下去,我有话同夫人说。”

  琳琅担心地看了清兮一眼,不得不退了下去。

  清兮低着头不敢看丰琉,只听得他的声音在耳边道:“这东西可识得,是身边谁做的?”

  这话无疑是在给清兮台阶下,清兮张了张嘴,直觉就想推卸给琳琅,可是转念一想,琳琅完是受自己之累,自己如何能这般对她,一时觉得羞愧,自己怎么能起这样卑鄙的念头,便呐呐道:“是我让人去当的。”

  丰琉“啪”的一掌拍在桌上,那上面的茶杯应声而碎,连炕几都凹陷下一个手掌印,吓得清兮脸色惨白地后退,简直不敢想这样一掌挨在自己身上是个什么后果。

  “是缺了吃还是少了穿要去当东西,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齐国公夫人穷得要去当东西吗?”丰琉大怒。

  清兮在丰琉暴怒的眼神里几乎站立不稳,泪珠子一下就滚了出来,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此举不妥的,“都是我不对,国公爷要怎么惩罚清兮都接受。”

  “惩罚,当我真不敢吗?”丰琉只觉得清兮那句话是针对他,就是赌他从来不忍惩罚她,她犯了那样错,他还是一味的包庇她,甚至亲自去向丰锦求情,又答应给商若雯的弟弟觅一个官职,送了无数的好处给商家。

  清兮可从没觉得丰琉不肯惩罚她,她只是知道自己错了,单纯想受罚而已,所以眼里滚着泪,咬着嘴唇不肯讲话。

  丰琉见她咬得痕了,已经出了血印子,压了压怒火,“好了,别咬嘴唇了,小心留了疤痕见不得人。”

  清兮愣了愣,没想到丰琉居然这时候还关心这个。

  丰琉将琳琅唤了进来,“说吧,主子为什么去当东西,可是们这些下作东西撺掇的?”丰琉直觉就是伺候的下人捣鬼,否则以清兮的身份怎么可能少了钱花,每年他压岁给她的红包都是极丰厚的,更不提她的嫁妆和月钱等等。

  琳琅赶紧道:“奴婢不敢,奴婢不敢,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夫人。”

  “将夫人的账本翻出来给我看。”一切账目花销都在上面,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。

  琳琅自然不敢隐瞒,清兮那不堪入目的账本很快就出现在了丰琉的面前,他越是往后翻,眉头皱得越紧。

  “下去吧。”丰琉挥退琳琅,这才皱眉看着清兮。

  清兮立刻知道自己要遭殃了,赶紧狗腿地道:“我这就去给廷直哥哥重新沏一杯茶,以前跟娘学过几天,哥哥也试试我的茶艺啊。”

  丰琉从没见过清兮如此狗腿的一面,她素来都是骄纵蛮横何时低过头啊,他一时发愣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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